9月15日，证券时报网发布上海交通大学上海高级金融学院会计学教授、副院长、MBA项目主任李峰的观点报道，他认为根据对美国上市公司年报的研究，业绩越好的企业，其年报越容易读懂，业绩不好的企业，更倾向于选择在年报中引述外部环境原因为自己“开脱”。

交大李峰：年报越难读懂的企业 利好越不能持续

随着中国资本市场监管趋严，监管部门对上市公司提出的信息披露要求越来越高。随之产生的一个可见特征是，上市公司公告越来越长，年度报告动辄两三百页，冗长而复杂的公告对中小投资者来说，经常产生“披而不露”的效果。

上海交通大学上海高级金融学院李峰教授的研究认为，根据对美国上市公司年报的研究，业绩越好的企业，其年报越容易读懂，业绩不好的企业，更倾向于选择在年报中引述外部环境原因为自己“开脱”。同时，尽管今年业绩表现不错，但年报仍然较难读懂、替自己以及公司由更多辩解的企业，公司来年业绩“变脸”的概率也会相应变大。这种年报被理解起来的难易程度被称为“迷雾指数”。

李峰的这一研究结论体现在他早年发表的论文中，论文名为《年报可读性，当期盈利与盈利可持续性》（Annual Report Readability, Current Earnings, and Earnings Persistence）。

实际上，迷雾指数（The Gunning FOG Index）是由美国教授Robert Gunning于1952年提出，从一个句子的词数、难度、完整思维的数量和平均句长考量一篇文章的阅读难度。FOG指数越高，文章越难读懂。

李峰选取了1994年至2006年美国上市公司5万多份年报进行研究统计，借助计算机进行大量文本分析，得出了一个企业的盈余质量。论文指出，《圣经》的迷雾指数为6，《读者文摘》的迷雾指数为8，美国流行小说的迷雾指数为8-10，《时代周刊》、《新闻周刊》的迷雾指数为10，《泰晤士报》、《卫报》的迷雾指数为14，本论文的迷雾指数为17，但论文的研究对象，即这些上市公司年报的迷雾指数均值是19.39，也即意味着，要读懂作为研究对象的上市公司年报，需要有19年的教育，或者说有硕士研究生的文凭才能看懂，远超平常人的阅读理解能力。

在该研究中，李峰发现，业绩好的企业，其年报迷雾指数越低，更容易读懂。但是，如果一家公司今年业绩很好，但迷雾指数比较高，这类“绕弯子”的企业年报可能隐藏了一些什么事情，他们在不停为自己辩解，那么明年业绩不好的概率很大。

“以陶氏化工的年报为例，处处体现着假、大、空，200多页的年报，30多页的表格，剩下的都是大量文字，包括写给股东的信、管理层讨论、财务报表附注等。”李峰说。

李峰认为，中国股市投资者以中小投资者居多，而美国的散户仅占市场的五分之一，中国资本市场投资者对“低迷雾指数”的公告需求可能更为迫切。“上市公司使用非常复杂的语言来隐藏不利的消息，这种’披而不露’的行为正是2015年证监会推出关于主板和创业板上市公司年度报告信息披露内容与格式准则修订稿的原因。”他说。

由于中文和英文在词句组成上的不同，目前，研究者们针对中文年报进行的相关研究，还是以人为标准来衡量“易懂”或“难懂”，其中专业词汇出现的频率也是一项重要参考。但目前一种更客观的方式，是以实际发生的财务数据来作为计算材料，进行机器分析。研究者们也在试图从文字文本中探索出较为客观的衡量指标。李峰说，目前，对于国内上市公司年报迷雾指数的研究结论，仅作为决策参考，暂时不考虑大规模推广出来。

现在，大数据和机器学习分析也在为甄别年报中的价值带来机会。“机器人和算法可以直接找出今年年报与去年年报的区别，聚焦于从差别信息中提取价值。”李峰说。

他介绍，美国公司道琼斯从2005年开始就已经用算法做这项工作，目前也有不少独立第三方公司根据财务报表、担保、关联事项等公开信息，用算法分析找出规律，不仅能够给监管层做一个参考，在一些买方公司、量化基金公司也存在市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