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时报】高金教授解读G20热点议题
发布时间:2016-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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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9日,《华夏时报》刊发上海交通大学上海高级金融学院副院长、金融学教授朱宁,以及上海交通大学上海高级金融学院金融学教授、中国金融研究院副院长钱军对于G20峰会热点议题的观点报道。
G20央行行长沪上论剑 周小川:不用担心中国对外支付能力
2月26日-27日,G20(二十国集团)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在上海浦东香格里拉酒店举行,无疑给飘摇不定的全球经济注入期望。
《华夏时报》记者了解到,从强健平衡可持续发展框架,到投资基础设施建设再到金融改革、国际税收等八大议题成为各国财长和央行行长讨论的话题。
“全球经济面临艰巨挑战,G20成员国需加强政策协调。必须留意潜在产出的放缓,必须深化结构性改革以促进增长。G20成员国的改革进展落后于预期,必须促进贸易和投资。”在26日上午会议中,中国财长楼继伟对外表示。
25日在上海举行的吹风会上,中国财政部副部长朱光耀同样表示,经济存在下行风险是当前全球经济面临的挑战,此次G20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将讨论各 成员国如何加强团结以及政策的协调合作,从而让全球经济回到增长的轨道,并且平衡即期、中期和长期的经济增长。这一表态已经为备受关注的会议定下基调。在 经济学界人士看来,这也是一场被视为能否终结全球经济即将进入“零和博弈”的大考。
全球关注中国
作为东道主的中国,在2016年G20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上,成为焦点。
“中国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它在全球经济中所扮演的角色已经举足轻重,它每次出台的经济金融政策都会对全球经济产生影响。 同时中国也在进行艰难的经济结构改革,化解中国经济中的深层次矛盾,比如地方政府债务问题、企业杠杆率和银行不良贷款率的问题,这些要与国内外市场进行更 坦诚和透明的沟通,以帮助投资者形成正确的预期和信心。”2月25日,上海高级金融学院副院长朱宁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指出。
在朱宁看来,在目前全球经济形势下,国际合作与协调非常重要,中国在过去几年通过金砖银行和亚投行扮演了非常积极的角色。在 全球金融秩序重塑过程中,主要矛盾在于美元和其他发达国家货币之间的矛盾,以及成熟国家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核心国,与新兴市场国家货币之间矛盾。随着全球 经济形势、经济体量和增长速度的改变,中国与很多发展中国家应当展开更多交流与合作,同时也要与G20中的主要发达国家沟通,促使他们的相关决议反映出新 兴市场国家更多的利益和诉求。
朱光耀也在25日表示,中国作为第二大经济体,其政策会影响其他国家,美联储的政策也会影响到其他国家,因此要加强政策协调,此次G20会议变得非 常重要。他认为,不能仅仅依靠货币政策,财政政策也应发挥作用,从而能有更好的政策组合。与此同时,需要和市场有很好的沟通,让市场了解政策产生的效果。
值得关注的是,今年1月日本央行出乎意料实行负利率,欧洲央行亦有可能于3月加大宽松货币政策。在举行这次会议之前,英伦银行行长卡尼甚至发出警告,主要央行推低汇率只会对全球经济带来问题,各国不应卷入货币战争。
“国家不能简单地利用货币贬值来将自身问题带到其他国家,这最终只会是零和游戏。自今年年初金融市场急剧恶化,令市场对中期全球经济增长前景忧虑加剧。目前全球经济正受困于低增长、低通胀及低利率的环境中。”卡尼称。
当市场认为全球央行已没有货币政策弹药时,在26日上午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中国央行行长周小川给予了外界一个明确的信号。
“人民币不存在持续贬值的基础,市场短期波动将向经济基本面回归。目前,中国经常项目贸易顺差仍较高,通胀处于较低水平,经济保持中高速发展,国际竞争力仍很强。中长期来看供求关系等规律性因素还是会发挥主导作用。对于可能的经济下行风险,中国仍有一定的货币政策空间和多种货币政策工具。”在谈到人 民币汇率问题以及货币政策时,周小川如是表示。
周小川还进一步指出,中国反对利用竞争性货币贬值促进出口竞争力。中国的出口仍然很庞大,去年货物贸易还有接近6000亿美元的顺差,中国不会参与 竞争性贬值。而将继续实施灵活适度的稳健货币政策,确保信贷合理增长,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和社融总量适度增长。鉴于对中国及全球经济形势的看法,央行的货 币政策是处于稳健略偏宽松的状态,还要不断观察,适时动态调整。
在谈到全球货币政策背离时,他表示,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每个国家的经济不一样,于是采取不一样的政策。不过最近一二十年,各国政策会产生溢出效 应。每个国家依旧是为自己的经济做货币政策,但也应该考虑外溢效应,大家至少应该互相通气。目前溢出效应都还在探讨之中,没有定论。
“中国外汇储备就像是水库,上游不断地有水流进来,下游不断有水流出。外汇储备不会永远上升,到了拐点之后就会下行。中国外储下降由多种因素导致;不用担心中国的对外支付能力。”对于过去一年以及今年1月份中国外汇储备的流失,周小川在会场上谈笑自若。
不仅中国的货币政策回旋余地大,财长政策也有不少可施展的空间。26日,中国财长楼继伟表示,中国还有财政空间,中国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特别关 注改革顺序和配套政策。目前结构性改革见效最快的是行政审批简化和针对性的减税,特别是鼓励创新的减税,接下来要做的是增强劳动力市场的流动性,进一步加 快城镇化,加强市场监管,削减过分福利以及去产能等。
“新广场协议”是空想
就在G20财长央行行长会议召开前夕,美林银行首席投资策略师迈克尔·哈内特发了一份声明,称当前全球经济所面临的威胁,与1985年非常相似,因此需要各国政府达成一份类似“广场协议”的协议。此言论给这次会议投下了一颗巨石。
“中国主导G20会议时机很好。现在可以说中国有问题,世界就有问题;中国稳定,世界也许不能马上就稳定,但至少是给世界经 济的稳定打了强心针。此次峰会比较重要的议题——汇率市场的走势,国际市场对新‘广场协议’有期待。”上海高级金融学院金融学教授钱军在2月26日接受采 访时分析,当年的广场协议的重要性是通过各国之间汇率政策的协调,来避免贸易战和美国和全球经济状况的进一步恶化。因此,广场协议是G5的五个国家,尤其 是美国主导。
他表示,通过“广场协议”对汇率市场的直接干预,使美元在会后的两年内大幅度对日元和马克贬值,贬值幅度达到40%,以此推 动全球金融体系的平衡。“诚然,当时的协议是很成功的,但只是局限于几个发达国家之间的协调。现在的确有召开类似广场协议会议的需求,但是要达到之前的效 果和目的,几乎是不可能的,当下的国际金融体系比那个时候更加复杂和多元化。”钱军说。
钱军同时指出,人民币从去年下半年到现在对一些主要的货币,尤其对美元有贬值。从2015年8月11日开始人民币汇率的价格制定更市场化,这是符合人民币加入SDR的市场定价要求的,更市场化的定价就可能会导致短期内的波动加大,同时朝市场均衡的汇率水平移动。
“对于中国来说,第一要和其他国家分享汇率、资本市场、宏观经济的相关政策,阐释我们的目标和方法,以此让G20的官员们对中国有信心,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同时,中国也要和国际市场沟通,让市场也有信心。”钱军向本报记者解释。
事实上,不论是中国还是美日等国的财长,都不认同迈克尔·哈内特的提法。
在2月24日,楼继伟曾回应,“广场协议”再度上演只是空想,让人民币贬值的提议也只不过是“媒体炒作”,人民币贬值不在议程上。此后日本官员也表 态称,本次会议“不会出现灵丹妙药”;美国财政部长雅各布·卢则表示,在某些方面,当前实体经济的表现其实要好于市场预期,因此在危机不存在的情况下,不 要指望上海G20财长央行行长会议去应对危机。